Ming_

美学欣赏课:(中村明日美子/鬼卞 )
没有高低 两个都爱

【游园惊梦】-上

(本来想一次性写完的,可是写着写着就流水账似的写了一堆,就姑且分成两篇完结吧,文笔不好还请多包涵,感谢🙏)

多年以后,当孟鹤堂再次站在那个戏园子,看着台上台下人来人往,恍然间耳边又响起那句“鹤然立于笑堂上,周身良人伴身旁”,于是莞尔一笑,居然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


他想起了自己二十六岁的时候,那时他还是孟家的大公子。孟家当时在整个北平可算得上是家大业大,而他作为一个少爷日子倒也过得很快活。


他喜欢没事的时候作作画赏赏花,有时心情好还会写几首诗,诗中大多是欣赏良辰美景之意。父亲经常将他的诗赠给友人,而友人也很喜欢他家公子的诗,就这样一来二去,竟有人上门说媒来了,说是有姑娘指明要嫁给他。


“祥辉啊,上次上门来的那家是为父的生意门头,他家的小女儿看了你的诗觉得非常喜欢,跟他父亲提了好几次,说是非你不嫁。为父也觉得你老大不小了,你看这......”


他还想着父亲一大早就叫他过去是干嘛呢,原来是说这事。


“爹,您看我都说了多少回了,我还没有那个念头,大好年华就应该赏着美景吟诗作对才是。再说,您想想看人家姑娘面还没有见着就说要嫁给我,这不是闹着玩是什么?”


他没想到的是,一向随和的父亲此时态度却强硬起来:“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我们家的祖业还要靠你继承,周家的小姐很不错,跟我们家也算是门当户对,这亲事就这么定了!”


“可......”


“好了,就这么定了,拜堂就在下个月的今天,到时候你来也来,不来也得来!”


父亲的一番话把孟祥辉震住了,眼看着父亲走远,他心里寻思着:得想个办法才行……


结果第二天就又出门赏花赏美景去了……事情就这样一拖再拖的拖到了成亲当天。
谁知孟少爷也是个不着调的主,人家把喜服都放在眼前就等着帮他换上了,他愣是说了那么一句:


“您先等我一会,我打扮打扮。”


那下人看见自家的主可总算是开窍了,也没再多说什么,回了句“是”,便退到门外等着去了。


结果孟少爷是想也没想拔腿就跑,好在他家的各种小道都挺熟悉,就这么东绕西绕,他竟然给从后门绕出去了!


不过翻墙出去的时候还是出了点小插曲,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子向外一倾,就这么脸朝地栽了下去。


他闭上眼,心想“完了,这回真得死这儿不可。”


可是老天没能让他实现这个愿望,他就这么直直地栽在一个人的身上。


“哎呦!对不住对不住啊,我不当心摔下来了,你没事吧?”


那人倒也不喊疼,嘴上说着“没事”,还真像没事人一样拍拍身上的土就站了起来。


他看了看孟祥辉身后的院子道:“这不是孟家的宅子吗?”


“我我我走错地方了!真不好意思啊,”孟少爷脸红了一阵,可能是因为心虚,也可能是因为害怕他们发现自己逃了出来,“我现在有急事,要先走了,对不住啊!”


说完也没等人回话,就一溜烟儿跑了,边跑还不忘回头看看刚才被自己栽到的那人此时正歪着头目送他远去,他心里琢磨着:这人看上去还蛮俊的嘛,像个艺术家!


殊不知待他跑远之后,方才在他心里想的这位“艺术家”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位身着黑衣的男子正与他小声说着什么,过后他脸上却显出了一副不似先前的阴骜表情。
另一边孟少爷一边想着方才发生的事情一边跑,待回过神来才发觉已是在离家很远的一条河边了。


他远远瞧见了河边上的一个人,就过去问他这是哪里,他说可以载他去河的下游。孟祥辉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谁知道刚坐上船就被人塞了一包散发着浓郁香气的东西,他没闻两下就晕了过去。


醒来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从床上坐起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装饰得琳琅满目的房间。正好奇的当口,外面门一推,进来一个看上去很像老鸨的女人,见他醒了,一脸笑意着走来。


孟少爷开始慌了,“我,我这是在哪?你,你你想要干什么?!”


没成想他这么一句倒是把那女人逗得笑了:“咱们呢,是上海的戏园子班,你哪运气好,长的漂亮还没被卖到什么什么阁里去,我们班主啊是个好人,看你可怜就把你买了下来,我寻思着如果你会唱戏的话,倒不如在这里寻个活干,你看——”
孟少爷听了这话觉得自己脑袋都大了一圈,这都哪跟哪啊?!


“这,你让我想想,明天再说吧。”


那女人见孟少爷一股纠结样,倒也没有多为难他,就让他今天好好休息,自己关上门出去了。


是夜,孟祥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自己昏迷的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也太多了些。他脑子混乱索性坐起来想。


首先,他是逃婚出来的,在婚礼当天悔婚也只有他孟祥辉做得出来。他也不是看不上周家的小姐,只是觉得这样随便就把婚事办了,万一以后他俩实在合不来怎么办?这不是耽误人家吗?再说,他逃都逃了,只怕现在回去也是要被打断腿的。据说周家小姐还有一个当军官的哥哥,权势大的很,他要是回去岂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他想,别说这是个戏班子,就是那什么阁他也得留。


于是第二天一早他就找到昨天的女人对她说自己同意留下来。


那女人一听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就这么鬼使神差的,他倒也成了一个“戏子”,后来听班主说,本来他们赎了他也是就想着放他走的,可谁知道孟祥辉自己要留下来,班主让他先开个嗓唱两句听听,结果他这个没有什么戏曲功底的人唱起小调来倒还真有那么几分模样,班主一看这是个好苗子啊,就把他留下来好好培养。


就这样过了几年,当初的孟少爷已经成了可以独当一面的角儿了,他呢,也有了一个艺名叫“孟鹤堂”。这些年凭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和漂亮得不像男人的脸也渐渐积累了一些专门来看他的人。时间也富裕了起来,不再像以前那样每天练唱词唱戏到深夜,白天排期也并不很满。眼看这几天都没什么事,他索性就出去走走逛逛了。


孟鹤堂走在街上,对各处都好奇得很,虽说这已经是他来上海的第四年了,可这四年他都是在班子里度过的,所以对上海基本没什么印象。


正走着,突然前方拐角处窜出了个黑影,将他直逼胡同里走。


“你干嘛!”


“嘘,小点声,我不是坏人。”


“不是坏人你还套着个面罩。”


“......”那人顿了顿,把脸上的面罩拿了下来,露出一张秀气的脸,“你看吧,我真不是坏人。”


“......”


“好了好了,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姓张,名云雷。是爱国会的学生代表,哝,你看这是我的证件,这下行了吧?”


孟鹤堂接过证书一看,还真是那个什么学生代表,他微微颔首:“那你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什么爱国会的成员。”


“呃,这个,就看着你好像长得很爱国的样子……我才不会说是因为你长得好看......”


“噗哈哈哈......”孟鹤堂听见了后一句忍不住笑出声,觉得这人简直太有意思了,“你们爱国会都是你这样的人吗?也太不靠谱了点哈哈哈哈......”


张云雷看着他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感到有些无奈,但迫于组织的压力,还是问道:“那你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


“嗯?难道你们爱国会人不够吗?不够为什么不做点宣传,找我干什么?”孟鹤堂笑够了反问他。


张云雷也不再同他说笑,严肃道:“我们这个组织完全是由一些不愿意人民遭受战争伤害的人组成的,况且现在外面风声紧,我们不小心些行动组织根本长久不了。现在全国各处军阀混战,打得你死我活,你说这不是拿百姓的性命开玩笑吗?!我们呢就是尽量通过组织四处搜罗消息,能帮上一点忙是一点你说是不?”


张云雷的一番话倒是提醒了孟鹤堂,他突然想起昨儿个班主跟他说的话。


“小孟啊,咱们这个班子是能开多久开多久了。”


他当时还没怎么在意,就顺口说了句:“哎呀班主您放心,咱们这园子开得这么好当然是能开多久开多久了。”


现在想起来他心中突然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便对张云雷道:“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哎,哎哎哎?!”没等张云雷反应过来,孟鹤堂就没了影。


等他跑回戏园子,却发现昔日梨园已是一片废墟,中场还围着那么一圈人,他跌跌撞撞过去,拨开人群,那地上躺着一个人,边上跪着的是哭得撕心裂肺的姑娘。


“师姐......”


那姑娘抬起头来,看见了眼前的孟鹤堂,突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的抓紧了他的衣袖:


“孟儿,班,班主没了,没了啊……”


孟鹤堂被震得说不出话,只是呆呆地望着师姐,他能感受到周围的人投来同情的目光,可是他却懒得理会。


什么啊……原来那么好的人也是会离开的,他明明,明明昨天还看见班主和蔼得对着他和他的师兄弟笑,今天却已经不在了。


班主的死对于戏园子也是,毕竟人走,茶是会凉的。


如今这碗茶凉了。


TBC
ps:下篇就是主良堂了,真的,信我(暴风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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